聽到一命抵一命,少女微微一怔。
婦人也有些側目,「陳先生言重了,小雪,不要亂說。」
少女吐了吐舌頭,「那你醫治吧。」
李扶搖微閉着眼,睫毛輕顫,看得出內心並不平靜,
「陳先生別當真,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,也是我的病太嚴重,跟陳先生無關。」
陳復笑了笑,「好。」
他又看向少女,「幫我把你姐的衣服褪掉吧。」
他眼裡沒有任何雜質,眼神澄明清澈,讓少女和婦人放心不少。
依言脫掉李扶搖的睡褲和底褲後,少女讓到一邊,「好了。」
陳復轉過身,手中取出一根銀針,輕笑道:「別綳得那麼緊,腿分開一些。」
李扶搖整個人都輕顫了一下。
修長的玉腿並不瘦弱,大腿渾圓有力,小腿也筆直緊繃。
玲瓏玉足彷彿一件白玉雕刻而成的藝術品。
在陳復的目光下,李扶搖閉着雙眼,做出了個她這二十年從來沒做過的羞恥姿勢。
一覽無餘。
白璧無瑕。
陳複目不斜視,銀針以極快的速度刺入穴位,引得李扶搖猛地顫抖了一下。
「放鬆心情,想點別的。」
陳復溫和的聲音並沒有讓李扶搖放鬆,反而更加緊張了。
陳復見狀也頗為無奈,看來現在他只有不開口,才能盡量弱化這房間里還有一個男人存在的事實。
霧氣升騰,陳復左右手同時旋轉銀針。
僅僅七八秒鐘,一股冰寒之氣通過銀針透體而出,瞬間便沾**床單。
緊接着變成薄冰,和霧氣混合一起,彷彿結了一層冰霜。
陳復收手再度取出五根銀針,分別落在李扶搖腹部的五處穴位。
「呼——」
他呼出一口氣,神色變為凝重。
然後少女和婦人,就看到了讓她們震驚的一幕。
只見陳復五指張開,隔空對應那五根銀針,幾乎凝為實質的霧氣絲線,從指尖連接在銀針上,帶動銀針旋轉不已。
「哇!」
少女驚呼一聲,又急忙捂住自己嘴巴,生怕打擾了陳復。
李扶搖也好奇的睜開一絲眼睛縫,看到這一幕同樣驚奇不已。
見陳復專心致志,她不由得打量起陳復。
明明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,卻擁有一手那些老中醫都沒法媲美的神奇醫術。
這青年,究竟是什麼來歷?
她自小對武道界非常感興趣,藉著身份便利,沒少跑鎮武司。
只可惜父親不讓她習武,不然她一定要做個女俠,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行俠仗義去。
過了大概十來分鐘。
陳復一揮手將五根銀針悉數帶起,一手探入掌中,放回針套。
「好了。」
最後取出上下兩根銀針後,陳復笑着說道。
李扶搖如同觸電般收回目光,繼續緊閉雙眸,慌忙把腿合攏。
陳復已經轉過身看向婦人,「我已經通過內力排出了一部分寒氣,這段時間李小姐可以試着喝一些溫補之物了。」
婦人捕捉到其中的關鍵詞,顰眉道:「一部分?陳先生,那扶搖這病是治好了,還是沒治好?」
陳復笑道:「算治好了一半,如果一次根治,她的身體會受不了。」
「等溫補恢復一陣子,大概七八天吧,再施針第二次,就能根治了。」
少女張大嘴巴,「還要來第二次?」
李扶搖的眼角也狠狠地抖了一下。
一次已經夠讓人羞憤欲死的了,還有第二次?
陳復無奈道:「如果李小姐是習武之人,一次根治身體也能恢復。」
「但她只是普通人,就像有些體魄強的人,自身調節能力就不是常人能比的。」
「她體內的陰陽失調已經暫時穩定,等調理看看能不能恢復,要是身體調節能力強,能自我恢復,那就不用第二次施針了。」
婦人點點頭,這樣說就通俗易懂多了,「有勞陳先生了,我去喊鎮平。」
房門恰好被推開,李鎮平一臉笑意道:「不用喊了,我都聽見了。」
「陳先生,多謝!」
陳復擺了擺手,「各取所需而已,還請李家主兌現諾言。」
李鎮平沉吟了一下道:「陳先生,我請了兩位神醫,都在趕來的路上,天黑之前應該都能到。」
「我想請那兩位給扶搖診斷一下,再將天心胎給陳先生。」
「不是我不相信陳先生,而是此事事關我女兒的安危,還請陳先生見諒。」
陳復並不意外,點頭道:「可以。」
作為偌大李家的一家之主,李鎮平自然會考慮周全。
他們不懂醫,所以請了懂醫的來診斷,也免得萬一陳復拿到天心胎一走了之,結果女兒病情再度惡化,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。
謹慎一點,人之常情。
李鎮平笑意更盛,「那陳先生先移步偏院休息一下?」
「好。」
李鎮平親自送陳復離開,把院子里的一眾名醫都驚呆了。
那寒症,竟然真被治好了?
房間里,少女圍着李扶搖問東問西,「姐,你感覺怎麼樣?好點了嗎?要不要扶你出去晒晒太陽?」
李扶搖臉還紅着,輕瞪了她一眼,「先給我拿一套衣服。」
「哦。」
被子下都是冰霜,她都不知道自己體內居然有這麼恐怖的寒氣。
等換完衣服,在妹妹和母親緊張又期待的攙扶下,李扶搖久違的走出了房間。
下午四點。
太陽還沒落山。
李扶搖伸手與眉齊平,擋住眼睛,透過指縫抬頭望天。
身體有股說不出的感覺,很舒服,像是大病初癒,那種難受感快速消退一樣。
「真的好了!」
少女驚喜不已。
剛發病的時候,一曬太陽可就直接昏倒了的,好半晌才能緩過來。
現在居然一點事都沒有。
真是神了。
婦人也高興壞了,忍不住眼眶一紅,喜極而泣。
「媽,讓你擔心了。」
李扶搖也受到感染,眼眶紅紅的。
雖然病在自己身,但是當一位位名醫都治不好的時候,最擔心的不是她自己,而是父母家人。
少女輕輕拍了拍李扶搖的後背,「姐,大伯母,你們可別哭了,病治好了要笑才對,就是這治病的方法……」
「姐,剛才你有什麼感覺沒?」
一句話,把煽情的氣氛破壞得支離破碎。
惹來李扶搖狠狠地在她腰間撓了一把。
偏院。
陳復盛情難卻的送走李鎮平,立刻回到房裡緊閉房門,盤坐在床上,調息靜氣。
他臉色有些蒼白,嘴唇烏青。
額頭冷汗滲出,眉頭緊鎖,看起來非常痛苦。